如果给你三个月的假期,你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,但前提是没有手机和网络,你会选择哪儿?
如果是我,身处繁华城市却做个“原始人”一定会让我感到不安,而无聊单调的地方无法填补手机带走的安全感。对我来说,能满足对假期一切幻想并把一段生活定格于此的地方,大概就是帕劳了吧。
关于帕劳,我有三天三夜的故事想和你分享。
你的身边应该有一杯桔子汁儿,冰水也行,最好再打开窗,感受一下从太平洋吹来的海风,是那种咸味混合着赤道阳光的味道。
仔细听呀,我的故事就藏在这微风的浅唱低吟里,关于帕劳的星空,星空下的海和海面倒映的天。
帕劳
这座岛
太平洋上的这座小岛会给我一种安全感,无论时隔多久没回去,七色海不会变,北岛的路不会变,甚至海关那个胖胖的小哥哥也不会变。
整个帕劳只有一条公路,没有一个红绿灯,岛上信号很弱,一条朋友圈要转五分钟才能发出去,餐厅很少,一只手就能数完,但是啥都有,想吃汉堡呢,就去KB大桥下的餐车,最好吃的日料是市中心的mog mog,唯一一家冰淇淋店呢,是来自意大利的一家三口开的。关于这家店,有个这辈子我都会喜欢的故事:在儿子小的时候,他们来帕劳旅行,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,然后一家人搬到了帕劳,在小岛上开了家冰淇凌店,一直到现在。
我住在Palau Pacific Resort,是海边联排的小别墅,房子前面有躺椅和草坪,再往前看,就是太平洋了。面前的那片海正好是太阳落下的方向,傍晚的时候,出海回来,冲个澡裹着浴巾躺在躺椅上,一边等待海风吹干头发,一边听船员吹着海螺,号角声悠远绵长,那是召唤游泳的伙伴回到岸边的声音。
接着,海岸线会点燃火把,它们告诉你,太平洋的夜晚就要来了。如果海面上有云,你能明确地感受到时间推移的刻度,伴随着真实感,夕阳映照着天空的色彩存在于流移变换中,火烧云退去,淡紫色的光晕爬上来,黛青色的薄雾退去,最后一抹光也就消失了。如果再坐一会儿,你能看到海上的星星,星辰的光太微弱,火把也已经熄灭,看不到海和天交界的地方,只剩下海浪推来涌去的声音和阵阵蝉鸣。
漂浮的
小岛
帕劳的海有七种颜色,坐在船头,像坐在电影里。
行船的路上,会穿过一座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小岛中间的水路,这是海水颜色变化最明显的地方。如果这是漫画里的画面,那每一帧都是用不同的蓝画出来的。我们的船长是个喜欢飙船的帕劳人,每到转角,他都会让船兜出一个弧线,船身倾斜,几乎能碰到水面。我喜欢把胳膊伸到船外,看阳光把海底若干艳丽的颜色投射到海面上,把手伸进那色彩中。
那些漂浮的小岛总能让我想起少年派偶遇的人型岛,或者是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林。我会忍不住想拨开它绿色的外套,寻找岛上的狐獴,或者把落在海面的叶子想象成淡粉色的桃花瓣。有时候,他们是成片出现的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植物让你很难分辨出岛本身的形状,有时候,会有小小的孤岛,长得好像石板桥,桥下还有一棵椰子树。但更多的时候,面前只有无尽变化着的蓝。
海上会有雨,大多数的雨是乌云带来的,只要冲出那片云,就能把雨甩在身后。我见过这样一场雨:一小片乌云笼罩在不远处的小岛上空,雨就那样哗哗下着,界限分明的浓雾外就是万里晴空。那可能是一条小恶龙在山谷间大战奥特曼,或者是海里的巫婆在给美人鱼熬制草药。有时也会下起瓢泼大雨,天和海都变成灰色,但是不会很久,雨一会儿就停了。
鱼的生活
在意想之外
我们的船行驶在德国水道,突然看到了在海里迎面飞来的两只manta,全船的潜水员都忍不住尖叫起来,船长立马调转船头,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它们两米远的距离,我们就这样和manta并行着飞。
这是最接近童话的时刻,海里的风筝贴着水面飞行,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它光滑的皮肤。在不同密度的同一空间中,它的生活游离在臆想之外,如此生动,几乎让你脱离了时空。
后来我们穿上装备,潜到海底,在那里遇到了一只更巨大的manta,它游泳的样子像极了阿拉丁的飞毯。我们尽量屏住呼吸,不让气泡吓到这张飞毯,它就在我们面前轻轻地飞,缓缓地擦肩而过,那是我见过海里最美的鱼。
除了manta,我最看不够的是海龟。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来自陆地,所以多了点儿亲切的感觉。我总能和海龟对视,它们有着人类一样黑色的眼睛,然后再看着它走远,那种奇妙的感觉像呼吸一样真实,像孩子的语言一样意义重大。
那是在蓝角,我看到了成群的鲨鱼。蓝角是帕劳最有名的潜点,是海底的峭壁。我们沿着峭壁下潜,紧贴峭壁游一段距离,再上升到峭壁顶端的平台上(平台大概15米的深度),这是欣赏海底世界的最佳视角,但唯独一点,那里水流巨大,完全没办法靠着踢水把自己固定住。不过聪明的帕劳人发明了礁钩,礁钩的一端栓在身上,另一端挂在珊瑚礁上(不会破坏珊瑚),然后把BCD充气,这样整个人就悬浮在空中,面对的是世界上最美的海底画布。
你无法想象海底会有那么多鱼,不同色彩,不同种类,像暴风一样逆着洋流游过。海底千百万游弋的生灵实在太过于真实,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震撼,甚至是感动,它们让我认识到自己在自然这巨大的马赛克中,只不过是一块微小的彩片。而有幸看到这幅画面全景中的一个角落,也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运气了。
开在海底
的花
在断层的峭壁上生长着数不清种类的珊瑚,我看到过其中一株,是开在海底的花。
那株珊瑚大概有两扇窗户那么大,从根部开始不断分叉,在树杈的最顶端开着淡粉色的花,每片花瓣大概只有大米粒那么小,但多得惊人,她们紧挨在一起,填满了整个花墙。它们没有随波飘扬的触角,而是很结实地长在峭壁上,不柔软但是让人心动。我觉得它本身应该是西瓜红的颜色吧,或许“花蕊”里还有会游泳的蜜蜂在采蜜。我注视了它好久好久,一切言语和思想都在这里静静憩息,甚至有点想摸一摸它的花瓣,可还是忍住了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听到潜导敲叮叮棒的声音,把我从梦里叫醒,我又回头看了它一眼,离开了这株开在海底的花。
PS:它长在水下25米左右,由于海水吸收阳光的原因(已经分辨不出红色和黄色),只能想象它本身的颜色。
感受
彻底的黑
说实话,我害怕洞潜,不仅对未知的黑暗有强烈的恐惧,还怕气瓶用光、找不到出口。现在回忆起这次潜水经历,也是惊喜中掺杂着一点胆怯。
Chandelier Cave在离潜店码头不远的地方,洞口只有三米深,打开手电筒,调整好中性浮力,潜入洞穴,环绕我的是彻底的黑。洞内没有任何动物,植物也没办法在无法进行光合作用的洞穴中生存,手电筒的光柱周围有细小的浮游生物,除此以外,只剩下黑暗。
洞穴内部的顶端比海平面高,于是留出一些空隙可以上升到水面,我们计划了三次上升。看到潜导做出上升的手势,我们把手电筒对着上方,踢水向上游,这时,我看到了奇异的景象,手电的光透过海水,可以看到洞顶悬挂的钟乳石,海面在晃动,波纹起伏的样子和坐在船上看到的海浪一样,我继续向上游,不断接近水面,隐约中我的倒影、手电的光、钟乳石的轮廓混合在一起,一时间分不清方向和位置,是钟乳石倒映在海中而我望向海底,还是我身处深渊而它悬挂在空中。当手指触碰空气的一瞬间,我冲破海面,来到了钟乳石的世界。
那里一片洁白,不知它们静静地生长在那里已经多久,有的石柱上还闪着像钻石一样的光,我在狭小的缝隙间穿梭,触摸天然的未经雕琢的礼物,真的很美。
上帝的
水族箱
如果你不会潜水,帕劳一样有的玩儿,你可以报名一个三天的出海团,穿上救生衣,带上面镜和呼吸管,趴在海面上浮潜。
海底世界离你很近。在【大断层】,你能看到蓝色的珊瑚,据说它们只生长在环境很好的地方;在【鲨鱼城】,数十条鲨鱼就在你的脚下游走(放心啦,鲨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);还有我最喜欢的【牛奶湖】,把海底挖来的海泥抹个全身,再跳进海里洗干净,做个最棒的天然spa。
在船上钓鱼也很棒,直接把鱼饵挂在鱼线上扔到海里,不一会儿就能钓上来满满一筐的鱼,在船上就能切成生鱼片,或者带到无人的小岛上煮一碗鱼汤,再来一锅麻辣鱼火锅,真的很美味。
或者,你可以选择夜钓,或许能看到荧光海,天上的银河落到海里,变成了船尾的一道长长的亮闪闪的光,那是海把星拥在怀里。
再见啦
帕劳
离开帕劳的时间久了,总想回去。帕劳的海啊,仿佛掺进了魔法药水,只要碰到了一丁点儿,就再也不可能和它割离,甚至想错过些风景,故意留点儿遗憾,好告诉自己,帕劳我们下次再见。
在帕劳的每分每秒都能让我感觉到电光火石的波动,每个须臾都在改变,就像海浪一样。它带给我的意义,没有任何词语可以代替,只有在梦里捕捉得到。
帕劳,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,对吧。
来到颗粒儿星球这么久,我们已经走过了非洲大陆,去过两个小岛,我们一起跳伞、潜水、坐热气球,我们从一万两千英尺的高空到三十米的海下。
为了感谢你对星球一如既往的支持,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,希望你能出去走走,也期待着你和我分享你的旅行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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